母亲 ——母亲啊,你是荷叶,我是红莲,心中的雨点来了,除了你,谁是我在无遮拦天空下的荫蔽? 写一篇东西送给自己的母亲,是很久以前的想法了,却一直没有行动。也许是怕自己的笔太笨拙,描画不出母亲的美丽与善良,也许是怕自己的笔太稚嫩,表达不出母爱的深厚与甘醇。 不涉世事的我曾经对母亲很有意见。母亲一生生有四个孩子,老三生后便夭折了,我是老小,70后,一个哥哥,一个姐姐。姐姐自小身体不好,母亲自然对姐姐关爱多些,为了给姐姐治病,母亲四处打听偏方,经常给姐姐加些营养,那个物质还不丰富的年代,作为孩子的我自然走不出羡慕与嫉妒,每每闻到油煎鸡蛋、草药煮鸡的香味时,幼小的我眼馋得很,于是常常在心里埋怨母亲的偏心。姐姐长我四岁,每每长高了,便可以做一件新衣服,而矮姐姐一头的我便常常拾姐姐的衣服穿,每当看到姐姐穿上新衣服时,我就会对母亲很有意见,以为母亲是不爱我的,于是心底里便对母亲有了小孩子的“恨”。直到初中毕业,渐渐长大的我才理解了母亲的艰辛和不易。 母亲的勤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。母亲不仅干活麻利、能吃苦,而且心灵手巧,做得一手好针线,周围的邻居便常常求母亲为大人孩子裁制衣服。因此,白天母亲到本村小学食堂为老师做饭,晚上便坐在昏黄的油灯下缝着针线。80年代分田到户,我们家分到了4亩多地,父亲在外地工作不能耕种,我们兄妹三人还小也不能帮母亲,母亲便早起晚归,利用下班的间空到地里干活。农忙时节,母亲白天到地里收种,收获的庄稼堆在院子里,母亲便常常彻夜不睡,将活干完。记忆中,母亲从来没有睡过午觉,即使烈日炎炎的夏日中午,母亲也在不停的劳作。对母亲来说,中午坐在灶前烧火做饭的时光就是休息了,常常听到母亲做饭时拉着风箱的声音越来越小,直至没有了声音,出来一看,母亲已边做饭边睡着了。 曾经无情的伤害过母亲,悔恨时时折磨我,至今,我都不能原谅自己。那是青春年少的日子,是爱情至上的日子,是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日子,我恋爱了。男友一没钱,二没权,家中一贫如洗,职业又是当时没地位的小老师。对女儿未来寄予厚望的母亲自然怎么也不同意。然而,20岁的我认准了他就是我的良人,不顾母亲的声声劝说,苦苦哀求,在父母和男友之间,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爱情,选择了离开家,离开父母。不知道母亲那些天是怎么过来的。只听同事说,母亲天天不吃饭,以泪洗面,多次到同事家中央求同事做我的工作,盼我回头,盼我回家。然而,倔强的我终不肯用任何条件交换爱情,直至结婚,母亲才不得不妥协。现在早已作了母亲的我才体会到母亲当时该是怎样的伤心与无奈,怎样的悲痛与失望,又是怎样的痛彻心肺。
母亲虽然是农家妇女,不识字,但她的宽容、平静和淡然是许多知识女性所不能比的。2006年,我的婚姻走入了沼泽,我和丈夫几乎天天处于战争状态,丈夫也开始逃避回家,逃避见我。由于恋爱时母亲的态度,婚后我和丈夫的矛盾从来没有让父母知道过。终于在5.1长假的又一次争执中,我忍无可忍,决定和丈夫分手。那个清晨,我颤抖着声音给母亲拨通了电话:“妈,我要和阿峰离婚。”“怎么了?来家吧”出乎意料的,没有愤怒、没有埋怨、没有指责,甚至没有询问,母亲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。放下电话,我已泪雨滂沱,泣不成声,飞奔回屋,收拾衣物,带着孩子回到了那个曾经毫不犹豫离开过的家。那一刻,我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地方永远等你回来,那是家;有一个人永远不离不弃,有一份爱永无所求,有一个怀抱永远温暖,那是母亲。整个长假,母亲平静得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,只是尽所能做我最爱吃的饭,帮我带孩子。在这样的淡然平静中,我的心渐渐放下恩怨、放下浮躁、放下仇恨,静静地回忆过往。母亲用无声的语言教会了我淡然平静和宽容的对待生活,夫妻关系也渐渐融洽了。 去年5月3号,刚上班的我突然接到姐姐的电话“妈妈住院了,初诊病情很严重,正在进一步检查”,姐姐的声音已经变调。刹那间,我惊慌失措,泪水夺眶而出,“妈妈,你不能有事,你有事我怎么办?我不允许你有事,我不能没有你”我在心里呐喊。那一刻,我知道我对母亲的依赖有多深,那一刻,我知道我永远离不开母亲。飞快地给丈夫打了电话,疯了样的下楼,急切的跑到医院。幸好,进一步的检查结果让人欣慰,母亲虽然病情较重,但排除了恶性肿瘤的可能,只要住院积极治疗就能康复。是母亲的善良得到了回报,是我们的爱感动了上帝,母亲一个月后出院回家。
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句话:“母亲啊,你是荷叶,我是红莲,心中的雨点来了,除了你,谁是我在无遮拦天空下的荫蔽?”成为你的女儿是我的幸运,只想用我的爱做祭礼祈祷上苍,愿母亲永远健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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